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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 白蛇娘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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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生和大勇誰都不想殺蘇雲韶, 也都不肯後退一步,雲嘉樹覺得這個事麻煩了,把抽到燙手的煙頭往地上一按,又重新點了一根。

當了二十年的夫妻, 雲麗麗很清楚這是雲嘉樹心煩的表現, 問他:“你既然不想把人留下來,那幹嘛還把人帶到村裏來?”

雲嘉樹猛吸了一口煙, “一開始沒想那麽多, 遇到合適的就帶回來了。”

雲嘉樹的腦子要是不夠靈活,哪能坐上村長的位置?他要是會什麽都沒想就把人帶回來, 母豬都能上樹。

想到這兒, 雲麗麗冷著臉問:“你在哪裏遇到的人?”

雲嘉樹眉頭微皺,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, 隨口就道:“村口。”

雲麗麗嗤笑:“村口?我看是巫妙家吧!”

一提到巫妙這兩個字,平生和大勇縮了縮脖子,後退一步,開始看戲。

果然, 雲嘉樹沒有否認,雲麗麗就知道她的猜想沒錯。

“你不想讓那人進巫妙家, 動家裏的東西, 打擾你日後一個人過去回憶是吧?雲嘉樹, 你現在是雲村的村長,是所有村民的村長, 不是巫妙一個人的村長, 你需要為所有村民著想!”

“你明知道平生和大勇缺媳婦,大花有多想給兒子找媳婦,明知道這人不能留下來, 還讓大花把人帶回去!你是在巫妙家擼多了,腦子被糊住了吧?”

雲嘉樹當了二十年的村長,哪能容忍雲麗麗在平生和大勇面前訓兒子似的訓他?

當下黑了臉:“閉嘴!”

他要是閉著嘴聽兩句不說話,雲麗麗自覺無趣也就不罵了,他敢回懟,雲麗麗胸口的那股氣就更旺了,冷嘲熱諷技能全開。

“讓老娘閉嘴?那我倒是要問問你,雲嘉樹,你是要讓老娘閉上面這張嘴,還是閉下面這張嘴?呵,我倒是忘了,你年紀大了,和小年輕不一樣,早沒了讓老娘閉下面那張嘴的能力。”

平生:“……”

大勇:“……”

趴在墻上的小紙片人:“……”

跟過來一起偷聽的閻王:“……”

就、牛逼!

論罵人和踩雷之精準,沒人比得上雲麗麗!

男人最在乎的不就是綠帽和不行兩樣?

雲麗麗連踩最狠的兩個雷,把雲嘉樹氣得臉都青了,當下起身給了雲麗麗一巴掌,沖平生和大勇吼了句“讓她自己選!”,丟掉煙就把雲麗麗拽了進去。

“砰——”的一聲,門關上了,裏面很快傳出雲麗麗的喘叫聲,任誰都知道兩個人在裏面做什麽。

平生和大勇覺得村長給的這個提議挺好,回去後轉達給了大花嬸和連翹嬸,兩人覺得也行。

一個媳婦,給誰都不行,就讓媳婦自己選。

接下去就要看平生和大勇誰的手段更好,能先一步把漂亮媳婦哄回家了。

可是,這麽一來,把蘇雲韶放在他們兩家的誰家都不行,放別人家也不行,免得被放跑了,必須放在一個沒人會對她出手的地方。

平生:“地窖吧,近一點。”

大勇:“後山吧,萬一她的朋友找過來了呢?”

未免警察過來找麻煩,四個人商量了一下,還是決定把蘇雲韶綁起來放在後山。

平生和大勇去拿推車,大花嬸和連翹嬸拿出棉被墊在推車車板上,再把昏迷的蘇雲韶放在上面,四人一路推去了後山,找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山洞,把人綁在那裏。

折騰了這麽半天,蘇雲韶都沒醒,大花嬸和連翹嬸心裏都有點打鼓。

“平生,你吹了多少藥?”

“就一點。”平生用手比劃了一下,“我怕藥太多,把她迷出問題來,還抖了抖,少吹了點。”

大花嬸:“那藥的藥性很猛,你用這麽多,她估計得等晚上才能醒,我們先走吧。”

連翹嬸:“你們還得去地裏幹活呢,趕緊回去吃飯,晚上再說。”

四個人前腳剛走,蘇雲韶就睜開了眼。

小紙片人三兩下解開麻繩,她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,四鬼從雷擊槐木手串中鉆了出來。

葛月:“窮山惡水出刁民,這句話是真的沒說錯,雲村的人都太惡心了!”

女鬼:“我以前看到新聞,說是有人被拐賣後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,當時還覺得不可思議,現在可算是真正見識到了。”

眼鏡男鬼:“時間緊張,我們該去探查整個雲村了。”

四鬼分配完任務就趕忙出發,雲霄雲霆從蘇雲韶的手腕上滑了下來。

雲霄:“雲雲,我想回去。”

雲霆:“我也想回家看看。”

“不急。”蘇雲韶摸了摸兩小只的腦袋,“事情解決以後,你們想怎麽看就怎麽看,現在我們先忍一下,不要打草驚蛇,好嗎?”

雲霄不想給她添麻煩,乖乖點頭:“好。”

雲霆喪氣地趴了下來,委委屈屈地說:“關我們蛇蛇什麽事?”

蘇雲韶悶笑,伸出手腕,雲霄和雲霆重新變回鐲子,老實地待在她手腕上。

雲村很少有外人來,所以路人甲符很可能起不到應有的作用,那就只能派小紙片人出去。

小紙片人其實是使用者把神識附在上面,用神識指揮小紙片人做出各種動作,每次使用都是在鍛煉自己的神識,除了累,沒其他毛病。

要想在兩天之內速戰速決,很多事情就得加快腳步去做。

蘇雲韶把神識分成了許多縷,附在小紙片人身上,她閉著眼睛盤坐在地上,感覺到了小紙片人看到聽到的所有信息。

她看到雲霄雲霆從她手腕上滑落下來,變成兩條巨蟒盤在她身邊為她守衛。

她看到大花嬸四人推她來後山用的推車所留下的痕跡,聽到他們四人在回去的路上商量著什麽。

大花嬸:“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,村長已經說了,讓媳婦自己選嫁給誰,連翹,大勇,你們要是敢使陰險的手段,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啊。”

連翹嬸:“大花,你這是在說什麽胡話?我和大勇可不是這樣的人,我還要反過來勸說你們不要用陰險手段呢。村長都已經發話了,我想我們大家都是不願意違背他的意思的。”

大花嬸和連翹嬸走在前面,平生和大勇推著車走在後面。

大勇給平生使了個眼色,湊過去低聲問:“麗麗姐是不是很騷?”

平生訝異看他,“你不會想搞她吧?”

“怎麽,就許你搞她?”大勇道,“都不知道被村裏多少男人睡過,我睡她一回怎麽了?老實跟你說吧,剛剛聽到她在房間裏面被村長幹的叫聲,我就想幹她了。”

平生睡過雲麗麗,知道那是什麽滋味。

一聽大勇提起來就覺得饑渴,不由舔唇,忽然想到了雲麗麗的那個提議,“一起?”

大勇一口應下:“好!”

自己的老婆不能和人分享,可不妨礙他和人分享別人的老婆。

小紙片人們搖了搖頭,越過他們先一步回到雲村,各自四散開來。

正是午飯時間,去地裏種田的人都回家吃飯了,有的哼哧哼哧埋頭只顧吃飯,有的八卦了幾句,說的還是蘇雲韶的話題。

“今天村子裏來了一個漂亮的女人。”

“平生和大勇可有的鬧了。”

“前面那兩個沒跑就好了。”

“還不是丁淑婉那小賤人幹的好事!”

“打斷她一條腿還是輕的,就應該把她兩條腿都給打斷!”

小紙片人聽了一會兒,沒聽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來,趕緊轉移陣地。

神識在小紙片人身上多附身一會兒就多累一會兒,不能浪費在這群人的八卦,還是重覆的八卦上。

丁淑婉應該就是潘西西和潘貝貝住了兩年的那戶人家的女主人,小紙片人飄了過去。

丁淑婉家也在吃飯,飯桌上坐著沈默的一家三口,男主人的臉和身體被太陽曬得黝黑發亮,吃兩口飯就咳嗽一下,女主人和女兒對此視而不見,問都不問一句。

小紙片人:?

女兒坐在椅子上吃飯,突然翹起一條腿搭成二郎腿,不巧的是,翹起來的那條腿踹到了丁淑婉受傷的那條腿上。

“啊——”丁淑婉渾身發顫,疼得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,低聲喊著疼。

男主人眼皮都不擡一下,表情冷漠,女兒一巴掌把筷子拍在了桌上,嫌惡地望著丁淑婉:“喊什麽喊?還讓不讓人吃飯了!”

丁淑婉怔怔地望著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,仿佛不認識她。

“看什麽看?”女兒一腳踹在丁淑婉的受傷部位,丁淑婉當即從椅子上摔了下來,抱著腿在地上痛苦哀嚎。

“倒胃口。”女兒翻了個白眼,“爸,你幫我把她拖出去。”

男主人還真的放下碗筷,抓起丁淑婉的一只手,把她如同死狗一般無情地拖了出去,期間那條傷腿接連撞到椅子桌子,丁淑婉疼暈了過去。

把丁淑婉丟了出去,男主人和女兒安靜地一起吃飯,吃完就放在那兒,也不收拾。

男主人吃完飯就又出門了,女兒出來一趟,見丁淑婉還躺在地上沒反應,又踹了傷腿一腳。

丁淑婉被生生疼醒了,看到女兒居高臨下地望著她,眼中盡是她陌生的厭惡。

“要不是你,平生哥和大勇哥早娶上媳婦了,要不是你幫她們倆逃跑的事情暴露,我和爸會被村裏其他人排擠嗎?”

丁淑婉忍著痛說:“是你自己去告密的。”

她知道村裏人對叛徒和逃跑者的處罰有多嚴重,精心謀劃之下覺得逃跑的可能性大,才讓潘西西和潘貝貝離開的,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親生女兒竟然會跑去告密。

“我告密,爸打斷你的腿,這樣我和爸就能從這件事情裏脫身出來。”女兒冷眼望著丁淑婉,仿佛丁淑婉不是生她養她照顧她長大的親生母親。

“今天村子裏又來一個人,我警告你,不許再打幫她逃跑的主意,否則這一回可就不只是打斷一條腿那麽簡單了。”

女兒踩著丁淑婉的傷腿,用力地碾了幾下,疼得丁淑婉連叫的力氣都沒有,這才丟下一句“活該!”揚長而去。

小紙片人:“……”

蘇雲韶放出去很多小紙片人,半個雲村巡視下來,目前只看到丁淑婉一個人還沒被雲村染黑同化,保持著心中的善良。

難得有個好人,還是為了救潘西西和潘貝貝被傷的,蘇雲韶就想幫她一下。

倘若不巧,變成了農夫與蛇的故事,那就選擇暴力一點的手段徹底端了雲村。

蘇雲韶指揮著小紙片人走過去,丁淑婉呆呆地看著那個紙片人爬到她腿上,兩只手刷刷動了幾下放在她的腿上,她的那條腿就不疼了。

丁淑婉:??!

她意識到了什麽,焦急地左右看看,沒發現有村民看著這邊,連忙抓起小紙片人跑回房間。

關上房門,丁淑婉把小紙片人捧在手心,小心地問:“你是白蛇娘娘派來救我的嗎?”

小紙片人歪了歪腦袋,丁淑婉就明白它不是,“那你是西西和貝貝找來的救兵嗎?”

小紙片人點了點頭,丁淑婉楞了一下,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。

那種驟然得知自己的努力和受傷沒有白費的感覺,令她瞬間落淚。

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知道西西和貝貝真的逃出去了,還找人來救我,沒有不管我,特別高興。”丁淑婉胡亂地擦著眼淚。

小紙片人踩著丁淑婉的手臂爬到她肩膀上,擡起手臂做出擦眼淚的動作。

丁淑婉躲了開去,“我剛摸過了,你是紙做的,不能沾水。我不哭了,你放心吧。”

小紙片人點點頭,招了招手,丁淑婉會意地低下頭來,小紙片人立馬貼上她的眉心,蘇雲韶的聲音就此傳了過去。

“你想離開這裏,回家嗎?”

“想,非常想,每天想,做夢都在想!”

“想把你女兒帶回去嗎?”

丁淑婉怔住了,許久才說:“西西和貝貝離開前說會找人來救我,那時候我想過要把她帶走,只是經過這件事,我知道雲村的人沒法改變。我不能帶她回去,不能讓爸媽為我擔憂十幾年,好不容易一家團聚,再讓他們被我女兒給害了,那我還不如死在外面呢!”

蘇雲韶確定丁淑婉的這段話十足十出自內心。

丁淑婉會不會帶她女兒離開雲村回家的結果,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她怎麽幫丁淑婉,幸好,還有救。

“雲村的人沒法改變,是什麽說法?”

丁淑婉:“雲村有一座祠堂,我在嫁人的那天進去過,裏面供奉的是白蛇娘娘。這裏的人說他們信奉的白蛇娘娘非常靈驗,還說以前那裏是真的供奉過真白蛇的。”

白蛇?銀翼的鱗片是銀色的,銀色和白色有區別,應該不是他。

蘇雲韶:“什麽時候的事?”

“幾百年前了。”丁淑婉說,“據說當年白蛇娘娘顯靈,賜下了一條小白蛇,村民們把它供奉在了祠堂,那條白蛇有靈,護著整個村的村民,村民們在外也從來不怕蛇不傷蛇。”

“後來不知怎麽的,村民們把那條白蛇給殺了,白蛇就給雲村的人下了詛咒,從那以後,雲村的男人出不了村。可能是時間久了,詛咒的效果有所減弱,他們現在能夠到鎮子上去。”

蘇雲韶:“為什麽女人能夠出去?”

這同樣是當初丁淑婉最好奇的問題,她問過,也得到了答案。

“有人說是因為那條白蛇是條雌蛇,可憐女子,所以詛咒並沒有波及到女子的身上。”

錯了。

詛咒不分男女,並且延續了下來。

“可我覺得不對。”丁淑婉小聲說,“我女兒周歲的時候,我抱著她又進過一次祠堂,當時就感覺白蛇娘娘的雕像像是要吃人一樣,應該是非常恨女人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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